Acacia

【盾冬】飞鸟(7)

WW.LL.:

    半AU


   冬兵昏睡得并不深,他就像任何一个深陷噩梦的人一样不时胡乱地挣动,但身上用专业手法捆绑的锁链、束缚带等牢牢地禁锢住了他,无可解脱。


   他体内存在着的佐拉血清,在提高了他各项身体机能的同时也让他的新陈代谢速率远高于常人,这意味着特战队每隔一小段时间就得再给他注射上超出常人剂量的麻醉剂、肌肉松弛剂等各种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尽管这样也仍没能使他陷入深层次的昏迷。


   因此冬兵的威慑力仍然很强,所以在注射了这么多东西的情况下,端枪守着他的特战队员仍然在他旁边围了一个松松的圈,枪口或高或低都指向处在圆心的他。


   他们来时并没有随身携带上如此之多的针剂——他们本来是把这个悠闲的任务当成是一场放松的西伯利亚观光旅游来着——而从红房子基地要来的针剂也差不多快用完了,妈的。


   好不容易能从那些刀尖尖上蘸血般要人命的任务里抽出一段不短的时间来尽情享乐,他们一个个虽说都是亡命之徒但也不至于对天天累死累活血肉横飞的日子有多迷恋——子弹枪支这种刺激肾上腺素的东西固然让他们兴奋,但酒精、女人之类的东西显然更深得人心——然而却出了冬兵失控这么档子要人命的麻烦。


   就像是好不容易休个假正大快朵颐时被人突突突轰烂了大餐还顺便溅了你一脸滴滴答答的酱汁,搞得特战队全都窝了一肚子的火偏偏还没处发——冬兵失控,他们回去之后都逃不了要受罚,别说发火了,抱怨一句都可能就此白白送命。


   此刻他们端着枪围在冬兵旁边,没有一个脸色是好看的。


   “这半人半机器的玩意儿是不是被电出毛病来了,说发疯就发疯!”一个看起来稍微年轻一点的队员压着嗓子,声音里的火气简直能冒出烟来。


   “天知道!这次还算好的,我听说它上一次出毛病还是在好几十年以前的一次暗杀任务之后,它回到接收它的安全屋时浑身都是血——当然肯定不是它的——去接收的整个小队连关机词都没来得及用就全他妈玩完了。”特战队队长朝冬兵瞥了一眼,怒意和轻蔑之中纠缠着隐隐的恐惧。


   进了特战队的人都知道冬兵,不服的有,崇拜的有,好奇的更不缺——鉴于传闻中冬兵强悍的战斗力和未尝一败的辉煌战绩,他们刚开始对冬兵抱有这些态度不足为奇。


   但这些是给人的,他们之前对【冬日战士】的了解并不正确。


   冬兵可以被称为九头蛇最强大的武器,可以被称为宝贵的资产,也可以被称为世界顶级的杀手,但它绝对不会被划归到人类这个范畴,至少在九头蛇不会。


   再精密强大的武器,在它的使用者拥有者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件可以随意摆布的东西而已。而对于这些特战队员来说,发现自己的崇拜好奇和不服气竟给了这样一个没有自主意愿没有正常情感的兵器,实在是伤自尊。


   然而让他们丢面子的兵器对此却仍是一无所知。


   所以在发现这个比自己强大这么多的人却是一个机器,可以随意侮辱逗弄后,他们内心生出的微妙的自傲和不屑在前后落差过大的情况下更加地膨胀开来,很好地安抚了他们隐秘而浅薄的自尊心——虽然这也让他们更加不愿意承认自己内心深处对冬兵的畏惧。


   但不承认也无法抹除这种畏惧的存在,所以他们全副武装地用枪口对着他——即使他已经被关机词和各种药剂搞得昏迷不醒,即使药剂的剂量大的惊人而关机词也早已强化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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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发突然,暂时控制冬兵以及和红房子争执费了不少时间,就算他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事报告给了上级,美国那边也因为完全没有准备而无法及时接应,他们只能先去最近的一个安全屋等候。


   然而药剂不足的后果还是显现了出来——冬兵在快要抵达的时候就醒了,虽然一脸空白但仍把他们吓得不轻,枪口齐刷刷抬起围出了一个更加标准的圈。


   冬兵瞳孔略微失焦,他的状态仍算不上稳定。


   他灰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因为失焦而显得飘忽游离,色泽总比常人鲜艳一些的嘴唇微微张开,茫然甚至有些无辜的样子与他之前在火车上暴走的人形杀器般的形象反差极大。


   但这并不是说他已经恢复成往常的状态了,他仍然身处于幻象所带来的混乱中。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不曾停歇的记忆闪回如同四散的碎片飞旋在他眼前,又如同四处游弋的幽灵帆船,给他早已饱受折磨的大脑带来了昏沉和胀痛。


   明明身处车厢,他耳边却仍有风雪尖啸,时近时远,时而尖锐时而飘忽,除此之外,那个他之前好像见过的金发碧眼的男人,正穿着一身可笑又奇怪的戏服,拼命朝他伸出一只手。


   也许是关机词和药剂的共同作用,冬兵此时陷入的混乱状态比之前那次要轻得多,他甚至还能听到混杂其中的特战队员们的声音。


   他能够听到那几道声音,甚至还对其中一道有点浅薄的印象——暴躁粗哑,时常代表着任务,戏弄,疼痛和强制服从——是他现任管理员的声音。


   但这次,他没有理会它。


   他紧紧盯着那个金发男人。他感到奇怪,对这个男人,也对他自己。但与其说他感到奇怪,倒不如说他因不知道该对这种情况作何反应而无措。


   但不管怎样,他觉得自己需要紧紧的跟住这个男人——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赋予了一个最高级别的任务,一个本就应如此的任务。


   那个金发男人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面目被风雪模糊但仍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焦急。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攀住火车外壁上的铁条……火车?火车车厢?


   ……火车车厢……火车……车厢……


   这几个词突然鲜明强烈地跳出来,瞬间搅乱了业已渐渐平静的一切。


   平静无波的幽幽海面上,扬着破烂船帆的幽灵船疲惫地航行,然而天空中却又有大片乌云渐渐生成,不断翻涌低垂,暴风雨的前奏使海面逐渐又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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